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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喜欢艺术史框架里的艺术

人民书画网  2016-11-24 09:25:19 阅读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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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ArtWorld:你在奥地利上学时学习的是视觉艺术,能否谈谈你接触到互联网的过程,并谈谈你如何选择它作为你的创作媒介?

  汉斯•伯恩哈特(以下简称“汉斯”):我确实学习过艺术史、视觉媒体艺术,但我其实很讨厌绘画,也不喜欢艺术史框架内的艺术。人们一直将油画视为最重要的一种艺术形式,但我想做的是不一样的油画。我们在 2010 年做了一个项目叫做《深度地平线》(Deep Horizon),起因是当时墨西哥湾大约 8 万平方英尺(约合 7432.24 平方米)的海面上发生了石油泄漏,那样的场景才是我们所感兴趣的“绘画”。对于我们来说,这幅画是作在一张 8 万平方英尺的画布上的。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(NASA)的卫星对海面拍下了一些照片,我们通过 Photoshop 把它们制作成油画一样的作品,还创作了视频。

  我以前在维也纳视觉艺术学院上学时的教授是彼得•维贝尔(Peter Wiebel),不过他几乎都不在学校,这对我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,因为我有很多时间去做任何想做的东西。所以我一开始就是一个职业艺术家,通过做艺术来学习艺术。我们在学校开始做 etoy 的时候,整个学校根本没有人涉猎互联网艺术。于是我们去找了教授,他对我们说:“我现在就是16 世纪的西班牙国王,你们就是堂吉诃德,给我去探索一下外面那个我所不了解的世界。你们有两年的时间,到时候要给我带些金子回来。”之后,他确实做到了对我们的要求有求必应。当时我提出需要一些机器,需要网络,他都签字同意。两年之后,在我们赢得奥地利电子艺术节数码类别的金奖(Golden Nica),把奖杯带给维贝尔的时候,我们对他说:“看,我们带着金子回来了”。

  我对其他形式的艺术都没有兴趣,因为它们都已经被使用了那么多年,对我来说它们是多余的。我从小就接触艺术,但我想做完全不一样的艺术。对我来说,发现互联网就像是一个奇迹,我一接触它时就意识到这是我要用的媒介。因为你可以通过互联网做研究或发表任何东西,没有比这个更棒的事情了。互联网集合了所有的一切,音乐、人际网、交流……我不知为何,就是坠入了互联网。

  ArtWorld:当初的 etoy 是怎么建立的?有什么目的吗?

  汉斯:我并不想说太多关于 etoy 的事情,这已经是过去式了,而且我离开的时候这个团体里也发生了很多不愉快。我想说的是,etoy 的建立反映出当时互联网流行之后给了很多人机会,让他们变得与表面看上去时不同。比如,etoy 是由 7 个当时身无分文的人建立起来的组合,但是 etoy 的网站看起来非常专业,让人们觉得这是一个和可口可乐一样的跨国性公司。至于实际的成员是谁、运营情况如何,人们并不知道。

  我们对这样背景下的企业全球化很感兴趣,对企业的身份和特性也很有兴趣。我们对自己的团队进行了包装,特别设计了 Logo,想把自己塑造成像 F1 方程式赛车车队那样专业的团队。成立 etoy 之初,我们的目标并不是想成为艺术家,而是想成名,成为流行文化的明星。我们最终确实也成为了明星,但只是早期互联网的明星。我们几个人在一起做了很多有意思的研究和项目,这都是 1990 年代的事情了,于我而言,“com 经济”在 21 世纪到来时(2000 年)已经崩盘。etoy 算得上一种先锋艺术,因为在没有什么人在使用互联网的时候(1994 年),我们就已经把全部身家都扑了进去。总的来说,这还算是一个挺有名的新媒体艺术团体,在 2008 年北京“合成时代”新媒体艺术展上也有过展出。

  ArtWorld:离开 etoy 之后,你又进行了哪些项目?从什么时候起,你开始有了“黑客”艺术的想法,进而成为了“黑客”艺术家?

  汉斯:1999 年我离开了 etoy 小组,和 Lizvlx 一起组成了 Ubermorgen。我们有两个孩子,也以艺术家双人组合的形式工作。我们所做的是“媒体黑客”(media hacking),也就是用我们认为的一些低端技术(low tech)来入侵大众媒体。这里的低端技术指的是手机、邮件、网站之类的工具,甚至只是用海报、横幅或是贴纸的形式。其实形式真的不是很重要,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有好的故事,来进入大众媒体并传播给更多的人。所谓的大众媒体,在中国应该像中央电视台之类,有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,可以瞬间收获好几亿的观众群。试想一下,如果能够入侵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的网络,你就能把故事散播给如此多的观众。Ubermorgen 做过一个比较有名的项目叫做《选票拍卖》(Vote-auction),是在 2000 年布什(George W. Bush)和戈尔(Al Gore)竞选美国总统期间,我们做了一个网站,上面写着我们会收购选票。

  ArtWorld:这样的项目是不是会为你们惹来很多麻烦?当时公众的反应是怎样的?

  汉斯:是的,媒体方面瞬间就炸开了锅,因为我们并没有说明我们是艺术家的身份。这也是“媒体黑客”中重要的一方面,即时时刻刻要保持伪装。我们说自己是来自东欧的商人,希望在美国民主的资本主义环境下赚到钱。我们想把民主和资本主义联系到一起。这里我想说的是,我们的作品也许很政治,但我们并不是政治型的艺术家,我们不想改变世界,也不想和政治沾边。我们只是研究型的艺术家,就像是雕塑家。在得到信息之后,我们在这些信息上做文章,对信息进行雕塑。当年,这个选票拍卖网站瞬间受到各大媒体的关注,他们从各自的角度对这个网站进行了报道。通过媒体,我们的故事大概收获了5 亿人的注意,他们都知道了这个故事,只不过公众并不了解这只是一个艺术作品。

  由于这个网站引发了许多合法性问题,不少法律专家专门就此进行讨论,连域名的提供商也成为被告。这个项目后来被CNN电视台做了30 分钟的独家报道,这段报道视频也成为在各个美术馆中展出的艺术作品。我们每天需要接受 20 — 30 个来自电视、报纸、广播的电话或电子邮件采访,最后我们决定每天只接受其中一个采访。我对这个项目的“合法性”其实很有兴趣,我把它称为“合法性艺术”(legal art)。事实上,在欧洲购买美国的投票权行为并不犯法,只有在美国当地购买才是违法的。法律所设定的管辖权让它只适用于某个国家范围内。现在的情况是,我是个美国公民,但我却不能回美国,至今我已经 10 年多没回去了,因为我一旦回美国就会被抓。美国国家安全局(NSA)、联邦调查局(FBI)、白宫律师等都非常关注这件事情,甚至监听我们,控制邮件和电话。我们每天会收到来自美国各州检察官的通知,勒令我们停止这个项目。于是,我们就把收到的 700 公斤的法律文件(分别来自美国 13 个州)做成了纸质雕塑。

  ArtWorld:所以,你如何看待“黑客”这一网络技术和艺术的结合?艺术的成分在这一行为中会占有多少?

  汉斯:无论你是在法律、政治还是在经济的框架中创作,“黑客艺术”的对象和这些框架无关,它只是将艺术和技术结合起来,模糊了艺术和技术之间的界限。我们做的《黑色亚马逊》(Amazon Noir)或者《谷歌自噬》之类的项目都是如此。“黑客”技术无论在一个政治或网络技术的系统中,都是在寻找系统的弱点,然后思考该如何突破禁区以及渗透这个系统,思考自己能干点什么。当然,“黑客”的行为不一定是不好的、批判性或者是非常激进的行为,这只是对我们身处的体系的一种观察。我是出于好奇,纯粹想体验一种乐趣,看自己能够从这一行为中获得些什么信息,可以怎么利用它。

  在中国,也许需要几年的时间让人们更好地接受科技的概念,将艺术去背景化。否则就会像《选票拍卖》一样,当我告诉人们这是我做的一件艺术作品时,他们很惊讶,纷纷表示自己以为这只是一个网络黑客行动。所以,我非常需要把这种行为去除政治语境,将它单纯地作为一种艺术。因此,我们需要把项目有关的作品放到当代美术馆里,让人们把它看作是艺术而不是一种政治行动或其他行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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