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被“萧瑟”的大师
一向在说关良是被萧瑟的大师,其实他不擅长书法,可是他的绘画里仍是表达了金石的兴趣。他线条自身的滋味在20世纪是很共同的,跟黄胄的线条不一样,跟任伯年的线条不一样,跟徐悲鸿的不一样,跟重生派人物绘画的线条更不一样。张仃先生的焦墨写生,也是像拓片一样,当然他学的是新安画派。李苦禅先生的书法,那也是拙得不得了。再看苦禅先生的适意花鸟,也是寻求这一脉的,他是齐白石的高徒,又是八大的追随者,所以他的绘画笔气之厚20世纪的花鸟画家没有几个比得过。所谓笔气,在西方绘画里没有这样一个概念,可是在我国绘画里是很受重视的。看李苦禅画的白菜,白菜帮子的画法用的金石一样的线条,这跟潘天寿用那样的笔道画小鸡一样。李苦禅的《晴雪》是一幅大著作,这种金石兴趣是借齐白石而更化为了自己的言语,所以李苦禅有自己的共同之处。有些人认为有了齐白石,李苦禅就不重要了,我认为李苦禅有的东西齐白石还真没有,当然齐白石有的一些方面李苦禅也有差劲的当地。陈子庄,四川画家,他活到60多岁,才华甚高,涵养甚高,惋惜他不行以专注于绘画,后来日子又很困苦,所以未尽其才,可是他的绘画里线的运用也具有石刻的作用。四川的石刻也是很厉害的,他必定是有所吸收。看陈子庄的小品花鸟,鸟的画法与齐白石和任伯年不同,线条的结构非常像石刻,线的兴趣简练明快。溥心畬是个真实的文人,他的绘画也有金石的兴趣,他虽然是学南北两宋,但他的这种金石兴趣的感觉也很好。吕凤子是一位学者型的人物,他的线也都在这个金石一脉上。蒋兆和所谓新派的人物画,实际上他的线也仍然具有这样的兴趣。郭味蕖,20世纪另一位没有尽其才的花鸟画家,我们看他的绘画里有金石的滋味,他的宗族在这方面是有学养有保藏的,看他的画,笔笔都很雄强,很简练概括。